“或許正如你所說的一樣,這是我們之間甘心換回來的。”霍紫看著留在藍色小冊子上面的字眼,心裡萬般翻騰,不過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。
這是十年前,她的好友淑慧寫下的離別之言。
霍紫還記得,在幾天前的一個早晨,手機突然響了起來。睡眼惺忪的她,無奈揉了揉眼,看到螢幕上一閃一閃的來電顯示,心裡猶豫了五秒鐘,才決定按下接聽鈕。
“喂?你找我嗎?”霍紫喉嚨乾澀得說不出話,因為她不相信來電的人會是淑慧。她的猶豫,來自於兩人已經超過十年沒有說過話。即使她偶然會在夢裡看見淑慧的身影,偶然想起兩人在中學時,一起快樂成為童軍的日子。
“啊?霍紫?是你?”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,同樣帶著驚訝。“我打錯電話了,不好意思。”於是淑 慧匆匆蓋下電話,留下倉皇失措的霍紫。
兩人友誼的傷痕,在一九九六年擴大。
霍紫本來以為這是兩人能夠化解恩怨,重建過去美好友誼的時刻……兩人的對話,卻只維持了十秒不到的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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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紫難得抽空返回老家,決定把遺留的舊書舊物,全部搬到新居。她就是在整理時發現淑慧在送舊記事本上所寫下的字。
經過三千多個日子,筆跡略為暈開、紙張已泛黃,卻牢牢實實記載著和淑慧的故事。
一段傷害著兩顆年輕女孩心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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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是臭味相投,還是惺惺相惜或是物以類聚,十三歲的淑慧和霍紫因為興趣雷同、性格相近,成為形影不離的好朋友。
一直到初三那年,淑慧成為校際代表,霍紫卻意外落馬後。這件事,在彼此心中留下一根怎麼拔也拔不掉的刺。
“妳搶走了我的位子,”霍紫是這麼認為的。
至今,她仍記得落選後的哭泣及淚水,她深覺自己遭受好友的背叛。因為她記得淑慧曾經說過,無論遇到甚麼困難,兩人都要共同進退,絕不讓另一人落單。顯然在校際代表榮譽的驅使下,淑會已經忘記這個承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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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紫已經不記得兩人有沒有大吵一頓,只記得後來一連串的事故,讓兩人的關係更為惡劣,甚至到了無法修補的地步。
升上高中後,霍紫與淑慧已經不相往來。不過霍紫偶爾還是會從朋友口中,得知淑慧的近況。
“她是你的朋友嗎?我們班同學的錢包不見了,後來是在她的抽屜找到。”有人開始這麼告訴霍紫。慢慢的,在霍紫腦海裡形成“淑慧偷竊”的記憶雛型。
升上高二,淑慧竟然換班了。
“從這樣的情形看來,好像淑慧真的犯下了全班同學都不願原諒的錯誤。”霍紫打從心底,更不想與品行不佳的淑慧互相往來。
霍紫萬萬沒想到,後來自己的錢包也會被偷竊。那還是她千辛萬苦,存了好久的零用錢才能買到的名牌錢包啊。
當時,她看見淑慧曾經在她書包周圍徘徊,心裡更認定“這件事,就是淑慧的第三隻手在作怪”;之後陸續有更多人的錢包不翼而飛。
在指證會上,霍紫二話不說,直把心裡的疑惑全盤供出。“也許,這就是為甚麼淑慧無法登上活動領導人位置的原因吧!”至今,霍紫沒有後悔當初把矛頭指向淑慧的做法。因為打從她的心裡,她就是不願意原諒這位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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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學畢業之後,不相往來的兩個人,偏偏又在同一間學院碰面。兩顆年輕的心,沒有遺忘過去糾結的能力。
“或者,那時候我不應該再跟新同學說她偷竊的事,”縱使霍紫心裡這麼想,卻無濟於事。後來淑慧轉學,她自己也出國留學了。
總以為這輩子不會再相遇的兩個人,卻在網絡上的平台上再次遇上。彼此之間,只剩下偶爾的問候。
“到底那個在新加坡購買的錢包,是不是淑慧偷的?”如果能再見面,這個問題是霍紫最想問淑慧的。
只不過,霍紫到現在都無法獲得解答。
- Feb 26 Tue 2008 00:02
無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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