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筱奇做了一個夢。
 
當眼淚快滑落臉龐時,他才掙脫夢饜裡的悲傷,隨著鬧鐘鈴聲的響起,迎接透過紫色大花窗簾散射入房的金黃陽光。
 
在夢裡,他站在直徑超過10呎的圓形電梯。電梯是不是像百貨公司的設計一樣,四面呈透明狀?醒來後,他不太記得真實的影像了。夢裡的角色,是他坐了牢,出獄後回到公司,倚靠在電梯把手的的同事語帶揶揄的對他說“你不在公司的時候,每天都有人送花給你。”
 
同事語畢,筱奇鼻頭一酸,眼淚嘩啦嘩啦的流下來。這些是感動的眼淚。
 
真實世界裡的筱奇,差一點就悲從中來。
 
類似的夢,他已經做了好幾回。上一次是在農曆新年前,他夢見自己回到大學時期,走進過去餵養自己的大學校園。“你回來了,”生活輔導老師的話剛傳進耳裡,他的眼淚就決堤滾下。似夢似真的淚水,染濕了枕頭。他雙手往臉上一抹,才發現滿臉已被淚水染濕。
 
其實他很想遵循同事的提議:去找一個催眠醫師,紓解多年藏在心裡沉重的包袱。可是一聽對方的收費高達3千令吉,他就跟自己妥協了。“自己應該有能力克服這些障礙吧,”筱奇總這樣自我安慰。
 
他開始嘗試為自己解夢。
 
他心想:“應該是有一個地方等著他回去,或者在心裡深處,他一直很想回到那個曾經給他溫暖的地方。”那就是充滿師長關懷、同學互助之情的大學校園。那是不是代表著,他不滿意現在的生活環境?抑或是當下的環境使他痛苦,只有在夢裡,他才能回到如詩如畫的人間天堂?
 
“兩者都應該有關係吧!”從國外回來土生土長的國度之後,對於千篇一律的生活型態,對於息事寧人的做事方法,對於節奏緩慢的社會脈動,筱奇不單只是厭惡,甚至在心態上,出現了唾棄的嫌噁。
 
但是對於這個地方,他還是有些抹不掉的美好回憶,就好比“每天都有人送花”的驚喜。在國外的生活,跟坐牢一樣——讓人意志堅定,等待光明的重現。照這樣分析來看,之所以會做這兩個夢的原因,就讓人非常明瞭了吧!
 
筱奇心裡矛盾極了。“如果這些夢能讓我哭泣,我是不是應該再次出走,到夢想田園生活去?”他不知道已經年屆30的自己,是不是還有勇氣讓生命在陌生的環境再次重來?宛如初臨繁華世界的嬰兒,沒帶來一絲牽掛,沒帶來任何煩惱。但是人生能有多少回的30年?
 
因為害怕重新開始,筱奇卻步了。
 
“你沒想過安定下來嗎?”同事不經意的試問,讓筱奇恍然驚醒。
 
對他而言,“安定”是多麼遙遠的辭彙啊。即使成為婚姻結構的成員之一,他始終沒有安定下來的念頭。他還在追尋屬於自己的夢想與生活方式,對於另一半,他只有滿心的虧欠。
 
筱奇不知道甚麼時候才能丟棄讓他在夢裡不斷哭泣的夢境。這時候的他,或者該好好思考:人生有多少次重來的機會?或者,該把安定二字擺進未來的規劃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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