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在數個月前的深夜裡,NESH生命水董事經理蘇意琴接起的一通電話,讓中國少年潘盛良的瞳孔,有了再次放眼繽紛絢爛世界的希望。

2008
4月,星洲媒體集團總編輯蕭依釗結束了第三屆星洲日報讀者“愛心助學計劃”貴州行的家訪後,心裡始終牽掛著雙眼高度近視,幾近失明的高個子山區少年潘盛良。

蕭依釗到貴州黔東南苗族、侗族自治州三棵樹鎮的目的,原來只是要探訪在助學名單中的潘盛瓊。卻意外看見,同樣穿著校服卻只能待在家的潘盛良。

一問之下才發現,他不是星洲日報讀者“愛心助學計劃”名單中的受惠學生。正確來說,他在一年前就失去了“學生”的身分條件。

妹妹潘盛瓊即將從高三畢業了,自己卻只能待在家裡,連學也沒有辦法去上。
20歲的潘盛良很懊惱。

一年多前,醫生診斷他患有“高度近視、慢性閉角性青光眼”。醫生一句“目前沒有辦法治”就判了潘盛良一個屬於活人的死刑。到底是沒有辦法治?還是需要很多錢才能把眼給治好?潘盛良的父母也說不清楚。

連續幾次遠到黔東南州省城凱里、貴州省首府貴陽看了不少醫生,把能吃、能擦的藥全都用盡,潘盛良在夜晚看書時,近視達
1400度的雙眼總會不斷漲痛。隨著病情越拖越久,視力就越來越模糊。

再繼續看書下去,醫生說他的眼睛就會瞎,”在這樣的考量下,媽媽作出了讓他停學的決定。“我當時很沮喪,心情很失落,”一年多以後,想到自己失去了讀書的機會,上大學的夢也粉碎了,潘盛良的情緒仍舊低落。

“醫生後來說動手術要三萬元,我們到處去跟親戚借,都借不到,”患有“不死的癌症之稱”類風濕的母親,去年就在床上躺了一整個月。沒有錢看醫生,只好靠傳統藥酒泡腳紓解類風濕帶來的酸痛。但是孩子就算不去上學了,也止不住他想要唸書的渴望。唯一能算是好處的,就是減緩視力變差的速度。

潘盛瓊及媽媽的視力都很好,家裡唯獨只有男性有視力障礙。爸爸近視
800度、兒子1400度。到底“高度近視、慢性閉角型青光眼”是不是基因遺傳所致?這個問題目前仍是未知數。

醫學上唯一能確定的,目前僅能靠手術或藥物治療的方式,確實無法根治青光眼的病情;只能控制眼壓,別讓過度承受壓力的眼睛,再繼續破壞無法重新再生的視神經。要治療這個導致失明後,就無法再恢復視力眼疾的關鍵條件就是:及早治療。

當時,我們把“粗體、
16號字體”電腦列印的紙張,放置在潘盛良眼前15公分近處。他看得好吃力,才能稍微看清,嘴裡不確定斷斷續續的讀出一些字。

回到大馬之後,蕭依釗打電話給從
2005年開始,就支持洲日報讀者“愛心助學計劃”的蘇意琴,希望能為潘盛良找到醫藥費贊助人。

在兩個月又
17天之後。潘盛良來信了,這是一封由妹妹代筆所寫的信。在這之前,潘盛良已經收到蘇意琴捐贈的一萬令吉義款,順利到貴陽醫學院附屬醫院進行治療。不過,正如醫學上對青光眼疾病的判斷,他已經錯過動手術醫療的最佳時期,目前只能靠藥物治療。

馬來西亞星洲媒體集團的叔叔阿姨們:
你們好!

我叫潘盛良,是個生在山裡,長在山裡的農村男孩。曾經夢想著借住知識的有力翅膀飛出大山。所以我一直努力學習,盼望著飛出大山的那一天。

然而就在我上高二那年,視力極度下降使我不得不請假去省城醫院檢查,使我和家人都震驚的是我得的是青光眼晚期。醫生說若不治療,不出半年我就將有失明的危險。但家裡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。我的父母都是老實、敦厚的村民,沒有文化,每年只靠家裡的兩畝地維持生活,再加上我和妹妹一起上高中,父母愁得只好進城打工,但由於母親患有內風濕,父親患有高度近視,所以也掙不了幾個錢。當我的病被確診後,我只好極力地要求出院,為了極力地維持我的視力,父母只好走訪民間草藥醫師。但都無濟於事。看著父母日見皺起的眉頭和那黑髮間不相稱的漸多的銀絲。我開始消沉,心中那扇通往夢想之路的窗緊閉了。

我就這樣輟學回家,但每當一到上課時間,我總會想起和同學們一起上課的樣子,而那卻只能是回憶。多少次在夢中盼望著奇蹟的發生,但每次醒來都只能以淚洗面
.....

就在我對生活失去信心時,你們的到來讓我的心靈之窗又打開了,是你們讓我感受到了愛,感到了光明。我又充滿了憧憬未來的信心。

在你們的幫助下,我去到了貴陽醫學院附屬醫院進行治療。但由於青光眼導致視神經萎縮,目前動手術的希望很小,而只能用藥物治療且定期去檢查。盡管如此,父母緊皺的眉頭還是舒展了很多,我也對生活充滿了信心。比起四川災區的孩子們,我幸運多了。所以我會抓住這個機會去創造奇蹟。生命是有限的,無論我的命運如何,我都要以堅強的信心與毅力去面對一切,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。

每當太陽剛升起的時候,我都會打開門窗去迎接陽光,因為陽光就是希望。是你們用陽光般的愛溫暖了我,我沒有理由不熱愛生活。在此我衷心地感謝你們。

最後祝你們工作順利,闔家歡樂!

潘盛良
(妹:潘盛瓊代筆)

2008.6.17

*****


回想起當初接到蕭依釗的電話,希望蘇意琴能贊助潘盛良的醫藥費,“我很樂意的,”蘇意琴隨性自然,語調愉悅的話語隨著沏茶的水滴聲,緩緩落下。

雖然不曾到過貴州、也未曾見過潘盛良,蘇意琴深感“能夠給人家一盞光明,這也不錯的感覺”,所以義不容辭的接下蕭依釗的所託。

在她心裡潛移默化的一句話,讓蘇意琴完全沒有拒絕的觀念。那就是“你們不是馬來西亞公民,你們是全球公民”,這個由佛家師父分享的體悟,根深蒂固蘊藏在她的心底。

潘盛良可能一輩子都得依靠藥物治療,才能不讓視力繼續惡化。對此,蘇意琴卻相當樂觀。“會不會有一天,他真的遇到一個神醫,”她的眼珠子一轉,露出了真摯的笑容。

即使往後得長期贊助潘盛良的醫藥費,她也直說沒關係,凡事盡力而為。“這把火既然已經點燃了,那就是繼續的燃燒下去吧。”

蘇意琴第一次感受到助人的喜悅,就得把時間挪回
2006年。當時,她親自到上海探望患有天生心臟病的安徽女孩姚靜。白色醫院、白色病床的景象,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裡。

姚靜在蘇意琴贊助醫藥費下動了手術,一句又一句的“蘇媽媽”,牽動了企業家生冷的心。之後與姚靜主治醫師的談話,讓她重新省思到自己生命的可貴。第一次有了“原來我的生命,也可以幫助很多生命”的感動。

醫師在醫院走道上,對蘇意琴說“當你開始說要幫她的那一刻,你不只是延續這個孩子的命。她的生命將一代又一代的延續下去。”

當下,蘇意琴產生了“每個人的生命,其實是連結在一起的想法。”自此之後,她每年都把探訪中國農村兒童的行程列入年度計劃中。

對她來說,農村行具備了另外一種意義,就是讓她的慈悲心不要停止。

訪談中,蘇意琴不只一次提到,希望能參與來臨的探訪團,她要親自去看看潘盛良。她相信,見到他之後,感覺會更加深刻。

蘇意琴位於蒲種的辦公室裡,除了有裝滿書籍的書架外、形狀各異的獎項之外,還有
14台從小到大順序排列的腳車及三輪車模型。

為甚麼那麼喜愛腳踏車?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或許是中學時期,都得踏腳車到學校的經驗,無形中給她留下了美好的記憶。

於是在她的心底深處,常常懸掛著想回到鄉下生活、回歸自然的夢想。

或許,中國農村孩子生活的環境,就是蘇意琴兒時記憶的縮影。如今自己漸有成就之後,她也要把美好的前景,毫無條件的帶給他們。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wats 的頭像
    wats

    喧嘩雜聲

    wat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