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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看一次小楚健,心裡總會痛上一回。

同身為人母,同樣經歷妊娠期間體弱多病,有時病況逼得自己就算知道吃藥必有風險,還是得把心一橫把藥吞下肚,好讓免疫力極低的身體恢復正常狀態。正因為走過這一遭,對於小楚健的父母,我是同情憐憫多於責怪;但這並不表示,把小楚健留在慈善機構,是正確無誤的決定。

只能說,這是他們在當下,所能做出的最無後顧之憂的抉擇。只是這臉部天生畸形的孩子,在失去親生父母的照顧後,他真的還好嗎?

若把孩子帶回家裡,撇開家中長輩的恐懼不談,要自懷孕第5個月即獲知胎兒畸形、好不容易忍痛撐完生產過程的母親,在產後荷爾蒙驟變的時刻,面對異於常人的孩子,這何嘗不殘忍?也考驗一個人對悲傷的承載能力。

心態夠積極的,就能在雨後看見彩虹;反之,就會被產後憂鬱纏上,萬一死結解不開,產後憂鬱症就會找上門來。從小楚健的父親看到兒子的新聞,至今仍很難過的情況推測,夫婦倆的心理狀態一定很不好。無論小楚健在哪裡,這都是他們一輩子都抹不掉的椎心之痛,只能嘆造化弄人。

所以,懇請所有狠批小楚健父母狠心的人,口下留情;請社會善良一些,別讓一個已在深深自責,無法讓孩子擁有完整健康身體的母親,再承受冷酷無情的責難。

有人批評,明知胎兒畸形,為何不墮胎?一時的慈悲,不能照顧這孩子一輩子。但小楚健除了臉部畸形,他是一個有心跳、會呼吸、會進食,有情緒感知的健康生命;除了他的身體機能,誰也沒有權利決定其生命的長度;無論是那位決定把他留下來的婦產科醫生,還是賦予他性命的父母。

小楚健誕生的背後,母體患病吃藥沒錯、服藥必有風險沒錯、醫生展現愛護生命的醫德也沒錯,不忍面對被迫把孩子送往慈善機構的父母,也沒錯;若真要檢討什麼的話,應把焦點放在國家福利政策。

我們應當要問,政府醫院有專業醫療小組協助小楚健嗎?能給予產下畸形胎兒的父母,健全心理輔導嗎?只怕小楚健一天天成長,關愛他的只有源源不絕的善心人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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